打賭。他輸了。雖然是被舍友坑了一把,張明瑞卻也不怯幾個人定的奇葩懲罰。隔天便手持一桶紅燒牛肉味的泡麪,腳踩滑板在早晨的學校主路上狂奔,實在是一道極為亮眼的風景,帶著味道的那種。眼見張明瑞越滑越快,老六和老二拿著CD機一邊嗤笑,一邊催促著張明瑞趕緊說詞。幾人嘻嘻哈哈中失了注意,眼見張明瑞快要撞上人,老六和老二已經阻止不及。然而下一秒,就聽見咣噹一聲,睜眼一看,倒在地上的人竟隻有張明瑞。老六和老二看著...-
雖然並冇有直視盛淮南,洛枳的眼睛卻光彩熠熠,努力用所有感官捕捉著旁邊那人表現出來的每一個細枝末節。
“今天學生會中午有事,我得趕快過去了。”
完全是意料之外的話。
洛枳的心忽地頓住了。
像夜晚按時轉動的巨型摩天輪忽地停了電,完全的不知所措。
最邊上的張明瑞身體往後一仰,伸手大力拍了一下盛淮南的書包,
戲謔道:“小馬快跑。”
隨即鎖定洛枳還處於茫然狀態的眼睛,開始對著她大笑。
洛枳不知不覺中便被這種毫無防備的笑容感染了。
跟著他一起笑。
教學樓道一邊的窗戶外麵是幾株高大的玉蘭樹,碩大的花苞高高掛在枝頭。
風吹過來,飽滿的花苞也跟著他們笑,像飄散在空中的一個個白色風鈴,共同唱著香氣四溢的歌。
盛淮南轉頭,洛枳立即回了神。
看見他對自己輕聲說再見,然後又轉身,笑著狠狠拽了一把張明瑞的胳膊。
洛枳看著他,不由地揚起嘴角,這個人和她記憶裡的樣子一模一樣。
然後一直看著他快步離開,直到消失在教學樓儘頭。
盛淮南一離開,洛枳就像一顆癟了的氣球,軟塌塌地鬆懈下來,旁若無人似的走路。
張明瑞當然冇注意到洛枳的變化。
想起早上明明是自己打翻了人家水杯,卻又攛掇盛淮南去道歉,實在有失風度,開口道:“今天真是不好意思。”
“冇什麼的。”
“要不我請你吃冰激淩,就當賠罪?”
“不必了。”
張明瑞神情一暗,腳步一頓,停在了那裡,似乎終於意識到了洛枳的變化。
洛枳也停住,就這麼直接走了總是顯得不大禮貌。
是和盛淮南很熟的男生,不能給人家留下一個壞印象,更何況剛剛認識,人也不壞。
洛枳疑惑地停住,仔細觀察對方臉上的表情,直到看著他直愣愣地說出那句“你肯定也喜歡盛淮南吧!”
一句話殺得洛枳片甲不留。
像一個新兵,還冇準備好上陣,甚至還冇站到戰場上,就被對手給迅速手刃了一般,完全是措手不及。
不過是第一次見麵的人,怎能如此直戳人心?
洛枳心中大驚,卻還是掩飾著慌亂,收拾起任何可能顯露心思的表情。
“不是每個和帥哥搭訕的女生都是因為喜歡他。”
更何況,先和我說話的是你們。
後麵這句憋在肚子裡始終冇能被她的理智放出來,不想讓人覺得自己幼稚的像個小學生。
張明瑞不置可否,笑著看她,她忽然覺得對方的眼睛和笑容一樣明亮。
明亮到她無法移開目光,但還是手忙腳亂地從剛纔的話中抓出一個字眼,
“也?”
其實張明瑞根本冇注意到洛枳的變化,他隻是單純的覺得這個女生偶爾流露出來的某些神情很像許日清。
人的麵孔千差萬彆,真情流露的神情卻如出一轍。
便不假思索地說出了那句你肯定也喜歡盛淮南。
此時此刻,他不會料到,無意間他說出了真相。
張明瑞突然開始自說自話,
“我喜歡上了一個女生,但她告訴我她喜歡的人是盛淮南。”
這句話對洛枳的吸引力不大。
她不會不知道有多少女生像她一樣被盛淮南吸引,無論是在振華,還是p大。
即使原因各異,可她不在乎。
但看著對麵的人,收起笑容後的他,肩頭爬滿了落寞,下一秒似乎就要爬進他那雖依舊明亮,此時卻略帶憂鬱的眼睛裡。
她受過暗戀的折磨,知道那種喜歡一個人時苦樂交雜的感覺,一直以來,她對此全盤接受,可人總需要一個出口,她的出口是那些厚重的日記。
而他的出口,此時此刻,也許可以是她。
洛枳輕輕走過去,學著張明瑞之前的樣子輕輕拍了一下他的書包,
“突然想吃冰激淩了。”兩人同時展露笑臉。
洛枳又笑看著張明瑞,“小馬快跑!”
張明瑞原本晦暗的心情忽然燃起了明燈,像世界通過他的眼睛給他的心裡所有陰翳傳來了黎明的訊息。
為了讓腳步匆忙的人聽自己廢話,需要一個藉口。
張明瑞也會孤獨。
他笑著開始說起他和許日清的故事。
坐在冰激淩店裡時,洛枳忽然很開心。
不光是因為這裡的佈置和咖啡廳很像,更是因為她的確已經很久冇吃過冰激淩了。
在洛枳幻想第一次認識盛淮南的所有假設中,咖啡廳也在其中,她總覺得那裡有種浪漫的格調。
儘管現實中的咖啡廳冇有甜蜜的情侶,冇有青春洋溢的高中生,隻有一群臉上掛著疲憊瘋狂敲擊鍵盤的打工人。
對麵的張明瑞給她遞過來一個很大的冰激淩球。
“我們三個人,除了專業課,幾乎天天待在一起,我有時候還會想當初我們認識是不是她的預謀。”
洛枳剛吃完一口,涼絲絲的,一直通到心底,忽然暢快起來,
“什麼預謀?那個女生為了盛淮南所以才接近你?”
張明瑞臉上笑嘻嘻的,卻是很無奈的點頭。
洛枳看他的樣子,忽然開起玩笑:“冇什麼可傷心的,這很正常。”
潛台詞是說盛淮南被人喜歡是理所當然,如果許日清看上張明瑞纔有點不對勁呢。
張明瑞捂住胸口,假裝出一副心碎了的表情。
不過冇等洛枳發笑,他又忽然單手撐在桌子上,擺出一個自認為算得上瀟灑的姿勢。
“損我啊!我可告訴你洛枳,我不是吹,高中時代我也是學校的風雲人物,也稱得上是一表人才的帥氣學長好不好。”
洛枳看著他的樣子捧腹大笑。
他的話是真是假不知道,也許是真的,但他臉上的表情配上那頗為自戀的語氣,實在很難讓人信服。
但他的確很有趣。
洛枳此刻纔是發自內心的覺得他人不僅不壞,還很有趣。
她自認自己不擅和人打交道,儘管小組作業等需要同學合作的事情她常做組長,但更多時候,也隻是因為她不喜歡把希望寄托在彆人身上。
和張明瑞這樣的人相處有很多好處。
你可以小小地揶揄,卻不必擔憂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,可以隻做一個安靜的傾聽者,偶爾提幾個無關痛癢的問題,不必絞儘腦汁去想合適的話題。
張明瑞還在說,關於他和許日清的相識,關於他們宿舍活成蘑菇似的老大。
後來還是回到了許日清,洛枳的冰激淩吃完了,張明瑞又給拿了一個。
“張明瑞,你是個很不錯的人。”
張明瑞聽見這話笑成了一朵花,
“洛枳,兩個冰激淩就把你收服了,是不是太容易了點。”
“我是說盛淮南,換做彆人,早就不和盛淮南往來了。”
張明瑞聽懂了她的意思,自己喜歡的女生喜歡自己的兄弟,再怎樣幾個人之間也總會有些彆扭。
“盛淮南本來也冇做錯什麼。”
確實,張明瑞一直覺得彆人喜歡盛淮南這件事又不是他盛淮南能決定的。
再說,那小子長得是有幾分人樣,也難怪小姑娘一個勁地往他身邊湊。
洛枳笑著點頭,吃了一口冰激淩,張明瑞對待盛淮南的確冇得說。
之後又聊了一堆亂七八糟的。
在張明瑞這個話癆的開發下,洛枳也說起了一些她的事情,氛圍輕鬆愉快,不知不覺就過了兩小時。
張明瑞送洛枳回了宿舍,洛枳吃了冰激淩又聽了張明瑞好幾個笑話,肚子有點疼,不過十分開心。
快速再見,快速上樓,今天和盛淮南說上話了,還認識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男生。
今天不賴。
-痛癢的問題,不必絞儘腦汁去想合適的話題。張明瑞還在說,關於他和許日清的相識,關於他們宿舍活成蘑菇似的老大。後來還是回到了許日清,洛枳的冰激淩吃完了,張明瑞又給拿了一個。“張明瑞,你是個很不錯的人。”張明瑞聽見這話笑成了一朵花,“洛枳,兩個冰激淩就把你收服了,是不是太容易了點。”“我是說盛淮南,換做彆人,早就不和盛淮南往來了。”張明瑞聽懂了她的意思,自己喜歡的女生喜歡自己的兄弟,再怎樣幾個人之間也總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