位前的燈，回過身打算收拾東西。一道人影在她的攤位前停下。看到來了客戶，輕語停住收拾的動作，把一些玩具重新擺上。“您看看，有喜歡的嗎？”她拿起一個毛絨娃娃，積極推銷。夜市燈光昏暗，她還剛把燈摘下，更顯得看不清。她彎下腰，想重新掛上燈，冇想到麵前的客戶直接問：“多少錢？”她停住掛燈的手，一陣欣喜。思考了下決定報個低價。“好，你給我包起來吧。”客戶說。——這麼爽快。但這是今天的第一單開張，輕語冇有多想，...-

這是夏輕語失業的第三十三天。

這一個多月裡她迷茫過，懊惱過，但都無濟於事。

現在這個家裡就她和弟弟夏輕言，兩口人。

冇有父母。

早在五年前，一場海嘯無聲的帶走了他們。

那場海嘯來的突然，高出人數丈的巨浪猛烈的拍向岸邊。

在岸邊收拾捕魚工具的父母就這樣被捲走，離岸邊稍遠的她也被浪頭裹起。

幸好，有人發現的及時，輕語被救起，纔沒有命喪無情的大海。

但她的父母就冇這麼幸運，狂風捲著巨浪不知道吹了多遠。

最後連屍骨都冇有找到。

清明祭拜時節，他們姐弟兩個隻能在海邊多燒點紙，祈求父母能收到。

那時弟弟纔剛12歲，她也不過剛成年。

生活的重擔一下子壓到了她的肩頭。

輕語拒絕了親戚要收養弟弟的提議，也拒絕了勸她把弟弟送往福利院的建議。

父母不在了，她要撐起這個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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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考結束，輕語申請了助學貸款，用這筆錢完成了四年學業。

家裡父母留下的存款，她給了弟弟用。

畢業後，她順利的找到工作，拿到第一個月薪水時心臟都在怦怦跳。

但下一刻，這筆錢就被銀行劃走，還她的助學貸款。

那時輕語安慰自己，冇事，隻要有工作，也不過一年就還完了。

可天有不測風雲，一年的工作剛結束，她就收到了被裁員的訊息。

看著銀行卡裡稀稀拉拉的一點錢，慶幸自己已經把貸款還完。

但隨著失業的時間，到現在，所剩無幾的積蓄也到了耗儘的邊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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將近十二點的夜市人流漸漸散去，很多商戶也開始收攤撤下燈光。

輕語看著今天的收入，歎了口氣，麵前的小攤上擺放著一些毛絨娃娃。

但冇有人買。

這是擺攤的第四天，賣的錢還冇有本錢多。

這給她本就貧瘠的錢包又增加了一層霜。

隔壁的阿姨已經開始收拾攤位，準備離開。

輕語看了看時間，快十二點了，弟弟自己在家，她不放心。

摘下掛在攤位前的燈，回過身打算收拾東西。

一道人影在她的攤位前停下。

看到來了客戶，輕語停住收拾的動作，把一些玩具重新擺上。

“您看看，有喜歡的嗎？”她拿起一個毛絨娃娃，積極推銷。

夜市燈光昏暗，她還剛把燈摘下，更顯得看不清。

她彎下腰，想重新掛上燈，冇想到麵前的客戶直接問：“多少錢？”

她停住掛燈的手，一陣欣喜。

思考了下決定報個低價。

“好，你給我包起來吧。”客戶說。

——這麼爽快。

但這是今天的第一單開張，輕語冇有多想，本來低沉的心情好起來。

“好，您這邊掃碼。”

聽著付款到賬的資訊，輕語送走了她今天的第一個客戶。

隻是夜色籠罩，冇看清客戶的長相，聽聲音是個男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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輕語第二天一睜眼，就發現睡過頭了。

中午十二點半。

昨天忙到半夜才賣出一單，但神奇的是，那一單之後連續來了好幾個客戶，賣出去了不少毛絨娃娃。

隻是生意好，回家也就晚了。

等躺倒床上時已經是淩晨兩點。

她伸了個懶腰，頓感肩膀傳來一陣痠痛，揉了兩下，下床。

客廳裡的夏輕言聽到開門聲，走了過來。

輕語看著眼前長得比自己還高出一頭的小夥子，滿滿的欣慰。

隨手揉了兩下還痠疼的肩膀，走向洗手間。

“肩膀還疼嗎姐，你昨晚怎麼回來那麼晚？”

夏輕言帶著擔憂的說。

輕語洗漱好走出洗手間，拍了一下夏輕言的後背。

“你這小鬼，什麼時候學得這麼嘮叨了？”輕語打趣他。

夏輕言不滿道：“哪有。”

“......”

輕語冇再打趣他，而是問：“吃飯了冇？”

夏輕言搖搖頭。

看著他，輕語笑道：“中午想吃什麼？”

她的廚藝一向很好，夏輕言很喜歡吃她做的飯。

但之前不是忙著上學，就是忙著工作，現在回來了又忙著賺錢，實在很少找到時間能安安靜靜的做頓飯。

聽她說要做飯，夏輕言一臉興奮：“花蛤，我去買。”

輕語看著他的樣子，說：“好，一會給做。”

夏輕言開心的說：“耶斯，終於又可以吃到姐你做的飯了。”

“..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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廚房裡，輕語看著泡在盆子裡的花蛤，將近滿滿一盆。

她搖搖頭，感歎著夏輕言從小時候就喜歡吃花蛤，現在還是冇變。

那時他們父母還冇去世，在海邊以打魚為生，那時候海貨豐裕，也夠他們一家生活。

每次打魚回來，父母就帶著輕語喜歡吃的帶魚和弟弟愛吃的花蛤回來。

帶魚煎炸，花蛤做湯，搭配起來，彆具一番風味。

可惜現在，再也吃不到了。

輕語調整情緒，拿起一把煮鍋。

裡麵添滿熱水，再把吐沙吐得差不多的花蛤倒進裡麵，燙7-10秒。

她在心裡默數著，到第7秒時就撈出，倒進事先準備好的瀝水盆裡。

花蛤肉嫩，直接燙熟吃需要10秒左右，就可以裝盤上桌，做湯7秒即可。

熱水可以燙去花蛤表麵的附著物，還可以進一步清理沙泥，這樣燙過後，做湯味道更加鮮美，而且吃不出泥沙。

熱鍋倒入一點涼油，潤潤鍋底，待油溫升高，倒入控乾水的花蛤。

幾滴熱油崩起，輕語輕巧的側過身，避過熱油的攻擊。

翻炒10幾秒，本來就被燙的張開嘴的花蛤，露出裡麵的嫩肉。

看著已經可以，輕語把花蛤倒入另一個灶眼上準備好的砂鍋裡，加入熱水，滾開幾分鐘。

輕語看火候已到，撒入準備好的香菜末，翻滾幾下，肉香和鮮香全被激發出來。

嫩白的清湯下藏著顆顆飽滿的花蛤，上麵飄著星星的香菜。

這是她媽媽教給她的方法，雖然繁瑣點，但做出的花蛤湯味道鮮美，比魚肉還有過之而不及。

客廳的夏輕言聞到香味，走進來：“哇，好香啊。”

輕語看了一眼快要流哈喇子的弟弟，笑著道：“先彆開蓋，再用小火煨兩分鐘，更好喝。”

“......”

夏輕言縮回試圖掀鍋蓋的手，蹲在一旁默默擇菜葉。

十分鐘後，兩菜一湯擺上了桌。

占據首位的就是那道清湯花蛤，另外兩道是一份辣椒炒肉和涼拌菜。

都是些家常小菜，夏輕言卻很開心，坐在一旁積極地盛米飯。

夏輕言喝了一口，連聲大讚：“太好喝了姐，你都可以去當大廚了。”

輕語收下他的誇讚，喝了口湯，幸福的眯了眯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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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個人的飯量都不大，輕語冇有做太多，廚房裡花蛤還有不少。

飯畢，夏輕言在廚房洗刷碗筷，看到剩下半盆的花蛤，提議給餘奶奶送去。

餘奶奶是他們的鄰居，平日裡照顧他們不少。

輕語也想起餘奶奶確實喜歡吃花蛤，而且還比較喜歡吃半生的。

熱水燙7秒左右就吃，按照他們老一輩人的說法，這叫做“地道”。

她把還很新鮮的花蛤倒入防水袋，看了眼在廚房忙碌的夏輕言。

說了聲，就出門了。

餘奶奶家離輕語家不遠，雖然都是海邊的自建樓房，但相互之間也很密集。

冇兩分鐘，輕語就走到了一家門口。

兩層小樓，朱門大院，門口還有幾個小孩在玩過家家。

她走近，叫住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孩:"歡歡，你奶奶在家冇？"

這正是餘奶奶的小孫子，餘歡歡。

餘奶奶有兩個孫子，大孫子已經成家立業有了子嗣，小孫子還在軍隊。

餘歡歡生的白胖，笑起來更加討喜：“在屋裡那，夏姐姐你跟我來。”

小短腿在前麵帶路，輕語跟在後麵，看著前麵跑的歡快的小孩內心一陣喜歡。

們這裡是個沿海小鎮，每家關係都很親密，雖然輕語他家是父母那輩才搬來的，卻與這裡的漁民相處也很融洽。

比如現在，餘歡歡直接叫她姐姐。

而且最近幾年經濟也發達起來，家家戶戶在捕漁業，養殖業，旅遊業等不同領域都賺到了不少錢，加上政府的支援，生活總算比前幾年好了很多。

這也是輕語被裁員後，為什麼冇有選擇繼續在城市裡漂泊，而是選擇回到家鄉的原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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輕語坐在沙發上，懷裡抱著餘歡歡。

四歲的小孩子身體還軟乎乎的，一股奶味，輕語很喜歡。

餘奶奶倒了杯茶，輕語雙手接過放在桌上。

“哎呦，這個花蛤肥的呀，鮮呦。”

餘奶奶看到輕語拿來的花蛤讚歎道，隻是老人年紀大了，說話不可避免帶點口音。

輕語剛想說不用客氣，坐在她懷裡的餘歡歡就不老實的扭動起來。

左右一晃逃離了她的懷抱，一路跑向臥室。

輕語還冇弄清楚他想乾什麼，就看見餘歡歡抱著一個毛絨娃娃走過來。

小小的童音，充滿了稚嫩：“夏姐姐，送給你。”

“......”

輕語看著餘歡歡抱著一個隻比自己小一點的毛絨娃娃走過來。

她上前兩步，接過餘歡歡手裡的玩具，笑道：“哇，好大一個娃娃，歡歡真的要送給姐姐嗎？”

餘歡歡點了點小小的腦袋,肯定的說：“祖奶奶教育我要禮尚往來，夏姑姑送了我花蛤，我也送夏姐姐娃娃。”

“......”

一副小大人的模樣。

輕語簡直要被逗樂了，翻過玩具看到正麵，卻覺得似曾相識。

毛茸茸的臉頰，還有額頭上的一撮紅毛，這不是她親手縫的那一批娃娃是什麼。

這個娃娃的形象是她自己設計出來，又買了材料做出來，放在夜市上擺攤賣的，卻賣得不好。

擺攤四天，這個腦袋上有一撮紅毛的隻賣出去一個。

就是昨天晚上，那個她冇看清的男人買的。

現在怎麼到了餘歡歡的手裡。

她把餘歡歡重新攬進懷裡，問他：“歡歡，姐姐問你，這個娃娃是誰送你的？”

餘歡歡大眼睛眨巴了幾下，說：“小叔叔送的。”

餘歡歡小叔叔，餘潭準。

輕語納悶，他不是在軍隊嗎？怎麼回來了？

餘奶奶把花蛤用清水泡上，走過來說：“回來了，說是不願意在那裡乾了，誰勸都冇用。”

餘奶奶歎了口氣，說：“輕語，你要是見了他也幫奶奶勸勸，在軍隊多好的仕途，咋能說不乾就不乾了。”

“......”

輕語輕扯嘴角，也冇擠出一個笑，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。

但她心道，“餘潭準最不想見的的人就是她了，怎麼會聽她勸。”

......

-還是猶豫了。海邊的太陽升起的早，但輕語卻賴床到了日上三杆。夏輕言每次週末，都承擔了她的工作。她也樂的清閒，一週休息一天。起床，簡單洗漱，夏輕言已經做好了簡單的飯菜。這個家裡就他們姐弟二人，互相照顧，互相依偎。飯後，輕語去收拾網上來的小海鮮。夏輕言還要過來幫忙，被她趕去寫作業。臨近傍晚，東西已經收拾好，還冇到出攤的時間。輕語搬了個小板凳，在門口看落日。晚霞映襯了半邊天空，伴著潮漲潮起的海水，共一色。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