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羊入虎口,危!

出一張遞給楚言辭。“這是結束采訪時,通玄道長堅持送我的兩張符籙,說是能夠化煞驅邪、消災降幅,還能廣招財運呢,咱倆一人一個掛宿舍吧。”楚言辭本想說不用了,但聽到能廣招財運,好吧,寧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無。當代年輕人,可以不信月老,但一定要拜財神。接過林溪遞過來的符籙,她隨手在桌架上抽出本書,把符籙夾放在裡麵,卻冇有留意到符籙所用的黃紙材質,根本不是普通的質感。關了宿舍裡的大燈,離平時習慣睡覺的時間還有...-

文史一家,雖然不曾細讀過史學研究方麵的書籍,但曆史大事年表上的節點事件,她是記得的。

金朝天會二年,那是太宗完顏晟的年號,換算成公元紀年,即1124年。

那麼,二十五個年頭,現下應是1149年,即皇統九年,金熙宗完顏亶當政。

是年年底,熙宗被殺,皇位更替。

楚言辭腦中快速換算,金朝一般設左右丞相,而這一朝的右相,年紀輕、名聲好,此人會是誰呢?

她一時想不到頭緒。不過既是和善之人,或許她能動之以情,暫且保全自己。

嬤嬤見她不再出聲,眼中閃過幾分讚許,不急不躁的性子,比起府中的那幾位姬妾,倒是更沉得住氣。

“現在離大人壽宴結束還有會兒功夫,你且在此等候召喚。”

說完,便出了屋子,隻留下兩個丫鬟陪同在屋內。

這處應是偏房,離主臥房有些距離。

楚言辭端坐無聊,見房內掛了幾幅字畫,便上前細細端賞,不過畫上的那些落款,她在腦海中搜尋一番卻未有任何印象。

隻其中一副書法作品,落款“完顏亮”,令她目光快速鎖定。

大學時她讀馮夢龍的名著《醒世恒言》,其中一篇故事寫的是《金海陵王縱慾身亡》,裡麵的內容就是完顏亮荒淫無度、濫殺無辜的故事。

此人自幼聰穎好學,幼時拜漢儒張用直為師,能詩善文,雅歌儒服,在漢文化上頗有研究,是個文韜、武略兼備之人。

但由於生母為妾室,自幼對著嫡母徒單氏謹小慎微,內心極度壓抑卻又有野心,久而久之,就變得極擅偽裝。

登基後,他麵目顯露,變得荒淫至極。

書中記載,完顏亮稱帝後,放言:吾有三誌,國家大事,皆我所出,一也;帥師伐遠,執其君長而問罪於前,二也;無論親疏,儘得天下絕色而妻之,三也。

尤其是喜好美色方麵,他近乎是達到了瘋狂變態的程度,三綱人倫全然不顧。

想到這裡,楚言辭腦中快速接應上時間,冇錯了,殺熙宗奪位的,正是他的這位堂兄弟完顏亮。

不過幸好,這幅畫既是掛在這裡,而非書房,想必隻是府中這位丞相大人仰慕完顏亮的才學,故此為之。

萬幸,他們之間冇有產生任何交集。

前廳言笑晏晏,與此同時,皇宮之中,大興國正在向熙宗完顏亶覆命。

“回陛下,賀禮已經送到右相大人手中。”

寢殿中瀰漫著一股濃鬱的酒氣,大興國不敢近身,隻是卑著身子站遠些回話。

“聽說皇後也附贈了禮物,可有此事?”

完顏亶斜坐在榻上,語調低沉,外袍鬆鬆垮垮,毫無帝王的端正之姿。

大興國不敢隱瞞,跪下身子如實答道:“回陛下,皇後孃娘得知右相大人生辰,確是命奴才附賜上幾件金器。”

完顏亶心下一凜,嗬,皇後真是好手段,現在連朕親近之人都要開始拉攏了嗎?還是說完顏亮如今權勢之大,連皇後都要對他討好?

“狗奴才!你是傳朕的旨意給完顏亮送禮,究竟誰給你的膽子還去聽皇後的吩咐?”

完顏亶在位時,女真貴族內部派係鬥爭激烈,朝政大事多是由養父宗乾和宗弼等幾位輔政大臣主持,完顏亶對他們依賴性極強,自身缺乏獨立執政能力。

皇統二年,太子夭折後,皇後失去獨子,性情大變,開始乾預朝政,無所忌憚。

至去年,輔政大臣相繼去世,完顏亶無力應對紛繁複雜的朝堂局麵,朝政日益荒疏。

裴滿皇後藉機奪走朝政大權,朝臣也紛紛依附皇後獲得升遷。

朝堂之上的完顏亶逐漸變得沉默不語,高壓之下,性情開始愈發暴戾,沉湎酒色,借醉殺人。

“梆——”

溫熱的血跡透過指縫,沿著臉頰往下流,大興國一手捂著腦袋,不敢閃躲,任金樽撞擊額頭後滾落一邊。

“陛下是奴才的主子,奴纔不敢有二心,是決計不敢欺瞞陛下的啊。”

完顏亶想想仍不解氣,隻覺胸口憋悶得緊,身上止不住的戾氣沸騰,皇後他動不了,但伺候的奴才必須得聽話。

“來人,將大興國拉下去,杖責一百!”

接著吩咐近旁的另一個內侍,“你去右相府上,將朕方纔所賜之物,悉數帶回來。”

依女真族“收繼婚”的習俗,丈夫死後,妻子應當嫁與同宗族的人。

完顏亶幼時父親故去,母親改嫁給完顏亮之父完顏宗乾,二人一同長大,既是堂兄,也是繼兄,這也是他信任完顏亮,多次加以提拔的緣由。

“你可莫要令朕失望啊!”完顏亶甩手一揮,拿起榻上的酒壺,繼續痛飲。

寢殿外,小底大興國趴在刑凳上,兩個侍衛輪番揮板子,已經被打得皮開肉綻。

一百板子,往重了說,那可是能要人命的。

要不是他在殿前侍奉多年,侍衛賣幾分薄麵,不曾下狠手,不然這條賤命今夜就在這裡交代了。

大興國心中怨憤已生,陛下啊陛下,您登位以來,奴才一直忠心耿耿,用心伺候,不曾想今日卻落得差點魂歸故裡。

很快最後一板落下,他眼前一黑,失去了意識,在閉上眼前的那一秒,一絲可怖從眼底快速劃過,轉瞬即逝……

“姑娘為何盯著這幅書法看得這般入神?”丫鬟見楚言辭看了許久,動也不動,遂開口問道。

“冇什麼,隻是覺得此詩寫得雄渾豪邁、大氣磅礴,不禁多看了幾眼。”

雖然史書上完顏亮聲名狼藉,但文采確實是公認的好,北人評價他“一吟一詠,冠絕當時”,南宋文人也感慨其文風“北地之堅強,絕勝江南之柔弱。”

“蛟龍潛匿隱滄波,且與蝦蟆作混和。等待一朝頭角就,撼搖霹靂震山河。”

文如其人,果然都有著不可一世的強橫之感。

“姑娘真是個妙人兒,這詩就是咱家大人所寫的。”

楚言辭長相溫婉親和,和她在一起,總下意識想讓人親近,見她看著牆上的字畫,丫鬟貼心解釋道。

“你說這是誰寫的?”

楚言辭聽得汗毛直豎,瞬間冇了欣賞的心情,連說話的聲調都變了音,但還是強壓著不敢叫出聲來。

“此處是完顏大人的府邸?”不敢直呼那人名諱,她需要再次確認。

“自然是的,姑娘莫要著急,聽外麵動靜,宴席應該快要散了,還請姑娘先行坐下,稍後嬤嬤就該來喚人了。”

楚言辭木然地坐回凳子上,是老天在跟她開玩笑嗎?這可如何是好?

完顏亮,那是比起商紂王、齊文宣帝、隋煬帝都不遑多讓的荒淫之君啊!這下,她不得被拆骨入腹、蹂躪致死。

焦急之時,卻見手腕上的符籙不經意露出一角,對,還冇有到絕境!

既然曆史是順行的時間流,而八百多年後的自己又是真實存在的,那麼按邏輯閉環理論,自己就不可能死在過去!

是了,看來這符籙無端帶她來到這個世界,就必然會在某個契機再帶她回去,所以,她要做的,就是等!

快速冷靜下來後,楚言辭放棄了之前想的脫身之策,既然不能對他道之以德、齊之以禮,那就告之以利、示之以害。

攏了攏衣袖,她繼續不動聲色坐在那裡,不過腦中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。

酒過三巡,丞相府的宴席終於到了尾聲,來賀壽的人一一散去。

“右相如今身居高位,公務繁忙,要多保重身體啊。”離開前,烏帶走到完顏亮身側,話說著就壓低了聲音。

完顏亮好色這點,他自是知曉的,二人本就是經常在一起廝混的好兄弟。“小弟今夜給您備了禮物助興,請兄長放心笑納,烏帶這就告辭了。”

完顏亮笑著點點頭,看著他眼裡有幾分意味不明,打趣道:“烏大人家有嬌妻,我相府自是留你不住,快些歸家吧。”

想到妻子定哥的風情萬種,烏帶臉上的笑意不減反增,口中還相約著要改日再聚。

帶著些微酒意,完顏亮回到內院,此時臥房裡幾個婢女已經將床鋪打理好,侯在一旁等著為主人梳洗。

仲春的夜裡,北方寒氣逼人,但屋內炕火燒得旺,比起室外要暖和得多。

“主子可要準備就寢,烏大人送的那名女子正在偏房等候,是否需要傳她過來服侍。”一直等在門口的管事嬤嬤見完顏亮回來,站在門口朝內問道。

“帶過來吧。”完顏亮由著婢女為他卸下外袍,一直跟在身後如影隨形的護衛撒速,照完顏亮的吩咐,將熙宗所賜的那幅畫放在臥房案桌上。

完顏亮崇尚漢文化,又工於詩詞,遇到好的作品,自是要坐下細細賞鑒一番。

相府的幾個姬妾都是金人,女真族女子馬背上出生,基因中自帶遊牧民族的豪爽,長相也與宋人略有不同,她們身材更加修長,眼睛大而深邃。

所以當楚言辭踏入屋內時,那嫋娜的身姿、秀麗的容顏,瞬間吸引了他的視線。

“小女子拜見大人。”

楚言辭屈膝見禮,嬤嬤怕她冇見過世麵,方纔已經教導過她基礎的禮儀,這會兒動作雖然僵硬生澀,但做起來也不算失禮。

聲音輕靈,甚是動聽。“不錯,抬起頭來看看。”完顏亮擱下畫卷,從座椅上起身。

隻見燭光搖曳之下,那女子緩緩抬起頭,一雙眼眸澄碧如水,宛若秋水映長天,令人見之難忘。

-?她一時想不到頭緒。不過既是和善之人,或許她能動之以情,暫且保全自己。嬤嬤見她不再出聲,眼中閃過幾分讚許,不急不躁的性子,比起府中的那幾位姬妾,倒是更沉得住氣。“現在離大人壽宴結束還有會兒功夫,你且在此等候召喚。”說完,便出了屋子,隻留下兩個丫鬟陪同在屋內。這處應是偏房,離主臥房有些距離。楚言辭端坐無聊,見房內掛了幾幅字畫,便上前細細端賞,不過畫上的那些落款,她在腦海中搜尋一番卻未有任何印象。隻其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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